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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達摩院,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、達摩院城市大腦實驗室負責人華先勝(P11)已于上周五離職,與華先勝搭檔的城市大腦高級研究員張磊(P11)也在去年底離開達摩院。
城市大腦實驗室,將由阿里最高級別的計算機科學家之一、達摩院副院長周靖人(P12)分管。
而在阿里云業務線,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、阿里云研究院院長肖利華(P11),也已于5月7日離職創業。
與此同時,選擇繼續留任的阿里云前中國區總裁任庚(P11),在本周獲新任命:阿里云原流量產品事業部與視頻云合并升級,成立媒體與融合通信事業部,由任庚領銜。
此前,視頻云由阿里技術元老林昊(畢玄)帶隊,林昊于2007年加入技術迭代最關鍵時期的淘寶,與小邪、章文嵩、曾憲杰、朱鴻、墻輝、岑文初、余鋒等人,為支撐淘寶超高流量的增長,立下了汗馬功勞。于去年8月離職創業。
2021年,阿里在組織架構升級中,將張建鋒負責的板塊改為「云與科技板塊」,包含了阿里云、達摩院、釘釘、智能互聯(天貓精靈)、平頭哥五條線。
雷峰網了解到,阿里云和達摩院去年底以來已進行人員分割,把一些達摩院已孵化成熟的產品技術,劃出達摩院,之后達摩院以更為獨立的形式運營。
1、城市大腦實驗室進入周靖人時代
城市大腦是由王堅提出,是阿里云主打多年的金字招牌。王堅退出阿里一線后,以華先勝和張磊領銜的城市大腦實驗室,便成為王堅意志的繼承者。
該實驗室也是達摩院唯一擁有兩位P11專家坐鎮的實驗室,在內部地位頗高。
王堅的退休,以及此次華先勝和張磊的離職,代表著城市大腦正式進入周靖人時代。
獨家丨阿里高管新變動:華先勝離職、周靖人任達摩院副院長;肖利華創業、任庚接管視頻云
周靖人
2016年加入阿里云并出任首席科學家的周靖人,在2019年達摩院成立不久后,調任至淘寶,向蔣凡和程立雙線匯報。頗為樂道的是,雖然周向蔣匯報,但當時P12的周靖人比P11的蔣凡還高一級。
2020年底,周靖人輾轉至螞蟻集團,但螞蟻對此從未正式官宣,周靖人也未在螞蟻官網上出現。
短短一年多后,周靖人重新回到達摩院管理層,以副院長的身份,分管城市大腦實驗室。
此外,城市大腦實驗室在去年也迎來了IEEE Fellow、前平安科技華盛頓研究院院長呂樂(P10)。
2、達摩院變動背后:一次大膽的實驗室管理創新試驗
其實無論是華先勝、張磊,還是金榕、王剛等人的離職,本身不足為奇。
眼下,國內AI科學家出走大廠,重返學術界或創業已成行業常態。
但在這常態化之中,不乏特殊性:達摩院在2021年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實驗室管理創新試驗。
去年在阿里云沖刺900億目標之際,達摩院具備變現能力的團隊,也第一次嘗試主動挑戰10位數的營收數字,其中城市大腦占一定比重。
具體方式上,達摩院所研發的部分創新產品,通過阿里云業務線對外進行銷售。阿里云業務線與達摩院實行雙算模式。
海內外科技巨頭的研究院做營收,通常有兩種模式:
其一,與ToB團隊合伙賺客戶的錢:把研究院在組織上劃入至ToB部門,為解決方案團隊做技術支持,ToB部門獲得的訂單,部分營收額需分配給研究院。但不會對業績進行強制性的考核。
第二種賺錢方式,即內包形式:集團內業務部門若有需求,會向研究院下發需求,研究院會向業務部門按投入人頭數和服務器使用量來收費。
達摩院屬于第一種,但也有別于第一種:云與科技事業群在去年調整完架構后,達摩院相對而言更為獨立,與阿里云的綁定隨之變弱。
這種情況有利有弊。
弊在于,把達摩院的部分團隊拋入至商戰中廝殺,科學家們面臨的壓力顯然是空前的。
但利好之處,是能夠讓聽到炮火聲的人指揮戰斗。這也與任正非近些年來的方法論有異曲同工之處。
2019年任正非在講話中談道:我們算法團隊要直接殺入到項目中去,一線既有算法又有數據,就容易突破。你們組織優秀的博士形成一個Google式軍團,撲上去,就可能把口子撕開。抽象的平臺一定要有實踐東西檢驗,多幾個具體化的平臺,綜合起來才會有抽象平臺。別關在深宮大院里面,到戰場上去,立功去,說不定你就從少尉升少將了。希望你們的Google式軍團能率先殺出一條血路來,成功了我會來看你們。
其實近些年,不少大公司都在嘗試對研究院進行改革,讓他們的技術既能頂天,又可立地,順帶體面地把錢賺。
但如何找準陽春白雪和田間地頭之間的平衡點?這即便放在微軟、IBM等有著幾十年研究院管理經驗的公司身上,仍是個跨世紀難題。
過于陽春白雪,無異于企業自建一所大學,投入只進不出,有背商業規律。
過于田間地頭,濃郁的煙火氣自然無法吸引最頂尖的技術人才。
管理模式和技術架構體系如出一轍,永遠無法一勞永逸地一次性設計出來。而是通過不斷的試驗和打磨壓測,去無限逼近陽春白雪和田間地頭的平衡點。
達摩院去年在管理模式上的調整,無疑是一次大膽的打磨壓測,磨著石頭進入前人還未趟過的河。
盡管在業績壓力下,達摩院所研發的產品質量層次不齊,部分阿里云銷售線對此頗有怨氣。但這是逼近最佳平衡點必須要經歷的過程。
面對問題,總是要好過逃避問題。糾正錯誤,同樣要好過不承認錯誤。
事實上,達摩院經過一年多的試驗和打磨壓測后,今年開始有所調整,實驗室不再背營收KPI,朝著平衡點邁進。
3、華先勝其人
此次人事變動,在科學家圈內討論最多的無疑是華先勝其人。
企業高管招聘市場有一條不成文的共識,即兼具「技術花瓶」與「業務經濟適用男」屬性的科學家,是高招市場最受歡迎的一類人。
如果一位Fellow級科學家,其發明的技術,在學術界和工業界有著極為廣泛的引用和應用,同時在企業期間,其技術能經得住大規模工程化的考驗,個人兼備出色的產品能力,足以讓其站在高招的制高點。
如張氏標定法發明人張正友、ResNet作者之一孫劍。
同樣滿足上述條件的華先勝與張正友、孫劍等人,是國內薪酬最高的AI專家群體,為其他IEEE Fellow級科學家的2-3倍。
在后王堅時代,幾乎能與城市大腦四個字畫上等號的華先勝,其研究成就在此不贅述。華先勝時代的城市大腦更是實現多個城市落地。
再往前,2015年華先勝團隊負責電商圖片搜索技術的優化,以圖搜商品功能,其承受住了雙十一期間億量級的工程考驗,成為了現象級產品。
華先勝,不僅發揮了一個科學家應有的人才號召力,也帶來產品上的創新,滿足了技術落地的工程需求甚至實現盈利。
回想起來,華先勝在達摩院期間,曾于18、19連續2年參加雷峰網舉辦的《中國人工智能安防峰會》,這一階段,也是城市大腦的黃金時期,大規模的視覺應用從交通、公安領域,不斷遷移下沉至工業、醫療等領域,走向商業化。
城市大腦在獲得各行客戶認可后,華先勝也感慨地填寫了一首《如夢令》:路遠又風高、何懼千山當道。
外界對科學家離任的解讀,往往帶有幾分偏見。
他們不過是為企業、為自身完成了階段性使命,是時候去往人生下一段路途,尋找一個新的答案。
不斷尋找新答案,也正是科學精神所在。